每周时事分析：朝俄合作必然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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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辛：虽然朝俄签署《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但双方的相互支持是有条件的和有限度的，至少同《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相比是如此。

曹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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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总统6月18、19日访问平壤，双方并签署战略伙伴关系条约，这吸引了全球的目光。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俄罗斯本身即为正在交战的俄乌战争交战一方，而朝鲜则非法拥核，并频繁在域内非法试射弹道导弹，还有意发展人造卫星和核潜艇。此外，对此次普京访朝并与朝鲜签约，国际社会和域内更关心的是：两国是如何界定彼此关系的，以及双方如何进行军事和经济合作。

朝俄各自都有限度

从19日当日朝俄双方签署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来看，虽然金正恩在会后与普京共同会见记者时宣布：朝俄两国关系已经升格成为“同盟关系”，但朝俄双方的相互支持是有条件的和有限度的，至少同《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相比是如此。

朝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规定，当签约一方受到来自它国侵略时，双方要给予相互援助。至于这种援助的内容、程度以及援助的时间点如何，条约并不明确。这种局限性尤其是在同《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相比时，就更加一目了然。中朝条约规定：“一旦缔约一方受到任何一个国家的或者几个国家联合的武装进攻，因而处于战争状态时，缔约另一方应立即尽其全力给予军事及其他援助。”这其中规定的“立即”、“尽其全力”、“军事及其他援助”，说明了自动介入以及包括军事在内的全方位援助性质，这才是真正的同盟关系，而在这方面，朝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的层次，甚至不如1961年签署的《朝苏友好合作互助条约》。

至于为何朝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为何没有这样规定，笔者在俄罗斯方面的消息来源说：如果如此，普京岂不是在贱卖自己？笔者当时就想起金正恩曾经公开宣布：韩国是朝鲜正在交战的一方，需要给予占领、平定和收复。如果普京和金正恩签署了类似《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那俄罗斯岂不已经与韩国进入“战争状态”了？“普京不可能自我限制手脚”，俄方消息人士说。

至于朝俄此次确定的双方经贸关系，俄朝双方寻求建立独立的、不受西方控制的贸易结算体系。这种体系实际上就是上世纪社会主义阵营实行的一种记账制，即：贸易双方无需用外币结算，而是记账，再用相应数量的物品抵账。这对于朝俄这两个受到西方封锁的国家来说非常适合，但也极大限制了两国贸易的规模和数量。

对国际社会高度关注的未来朝俄军事合作问题，据悉朝方的兴趣主要在如下领域，并希望俄罗斯能够给予技术援助，即：火箭技术和核潜艇，前者主要是侦察卫星和洲际弹道导弹，这两者是朝鲜最感兴趣的。

对此，俄罗斯方面的消息说俄罗斯会在火箭技术方面给予一定的帮助，但不可能是毫无保留的。而且即便俄罗斯毫无保留，朝鲜也无法执行和落实，这与朝鲜的军事科技水平较低有关。这其中的侦察卫星（人造卫星），俄罗斯现在的水平也不高，比中国低不少，难以帮忙。

至于核潜艇方面，据介绍俄罗斯方面不会给朝鲜，理由据说是因为朝鲜不需要。

不过据了解，普京对朝鲜充当正处于战争中的俄罗斯的兵工厂非常感兴趣，希望朝鲜帮助俄罗斯生产炮弹和短程导弹，满足乌克兰战场的需要。俄方可以把数据和原材料给朝鲜，让其帮助生产弹药；也可以派出技术力量指导。

上述消息和普京在公开场合的说明是一致的。普京19日在平壤公开说：不排除与朝鲜发展军事技术合作的可能。这本身就意味着朝核双方还未就敏感领域的军事合作达成具体内容，更谈不上实施了。

朝俄双方的合作，客观上必然是有限度的。美国兰德公司在今年4月初发布的一份题为“普京对金正恩的拥抱是有限度的”报告中指出：朝鲜和俄罗斯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有普京在入侵乌克兰前与中国领导人宣布的“合作无限制”的伙伴关系。平壤和莫斯科之间的经济合作受到两国有限的能力和国际制裁的限制。

报告说：普京也可能限制他对金正恩的武器建设，尤其是他的核项目，担心他可能无意中激怒中国领导人，后者希望在东北亚保持和平与稳定。到目前为止，中国领导人一直犹豫是否向俄罗斯为乌克兰战争提供重要的军事援助，避免支持金正恩的导弹和核项目。

报告还指出：就金正恩而言，他必须定量分配给他派给俄罗斯的弹药，以确保他自己的军队能够准备好与韩国和美国作战。这种客观现实意味着，朝鲜提供给俄罗斯的军事援助也是有限的，它自己深处危险的第一线。

这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这就是朝鲜劳动党“主体思想”的图腾，即完全的独立自主，而普京一旦把高精尖的敏感武器给了朝鲜，他也就彻底丧失了对武器的控制了，那后果就复杂了。

不过，对于朝鲜这样的小国来说，改变金日成在中苏（俄）两国间实施平衡、两边获取好处的既定政策，转而实行倒向俄罗斯一家的单一事大主义，本身就是十分不智的，这是自毁退路，届时必然无法承担后果。

中国并未离开现场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普京在平壤和金正恩一起操作了一场世界关注的外交活动，但不在平壤的中国实际上如同在现场，中国并未离开，并一直在发挥着作用。

6月18日，也就是原定普京访朝的第一天，在韩国首尔召开了两场中国参加的活动，一是中日韩三国合作秘书处（TCS）主办的中日韩合作国际论坛；二是中韩副部长级外交安全2+2对话会。

根据报道，在中日韩合作国际论坛上，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外交部长王毅在书面贺词中表示：三国合作已发展为亚洲最具影响力的多边合作机制之一，在造福三国人民、推动地区和全球和平繁荣方面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中国驻韩国大使邢海明在讲话中指出，为了追求三国福祉、促进地区与世界和平发展，三国之间的合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然而就在不久前召开的中日韩首尔高层峰期间，朝鲜中央通讯社发文，针对三国高层会议予以批评。

而在中韩副部长级外交安全2+2对话会上，韩方强调普京访朝不应对朝鲜半岛和平稳定构成威胁，也不应加强朝俄之间的非法军事合作。

韩方还指出，朝俄军事合作的加强导致韩半岛紧张局势，这与中国的利益背道而驰，希望中方在韩半岛和平稳定和无核化方面发挥建设性作用。韩方还转达了国内外各方对脱北者被强制遣返的担忧，并呼吁中国政府提供特别协助，以确保脱北者不被强制遣返。

中方强调，维护半岛和平稳定符合包括中韩在内的各方共同利益。中方一向根据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决定自己的立场，将继续以自己的方式在半岛事务中发挥建设性作用。

虽然中方表示：中韩举行首次副部级外交安全2+2对话，“同其他国家间的交往没有特别关联”。但以上双方的会谈内容，客观上全部与朝鲜和俄罗斯有关。而且中韩双方的上述对话内容，与普京访问平壤的内容有直接针对的地方，例如可能的朝俄军事合作。

鉴于中国与朝鲜半岛唇齿相依的地理位置，加上当前深陷乌克兰战争的俄罗斯对中国的高度依赖，俄罗斯在此次访问中与朝鲜确定的合作内容，不可能不顾及中国的感受，普京此次带给金正恩的红包，也不可能越过中国的红线。而且，俄罗斯和朝鲜此次还签署了关于修建横跨图们江大桥的协议，这是普京要为中俄联合声明的相关内容给中国一个交代，也体现了当下普京对中国的高度重视。

韩国外国语大学国际地区研究生院教授康埈荣表示：虽然朝俄正在竭尽全力拉拢中国，但是中方考虑到国际形势，并未轻易站在朝俄一边。而上述事实证明，中国这样做是对的。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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