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巴菲特股东大会要点：宣布年底辞任CEO、贸易不应成为武器、美股波动“不值一提” 、谈年轻人职场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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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伯克希尔公司大会参会人数达19700人，创下新纪录；对于关税问题，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直言贸易“不应成为武器”。

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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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5月3日晚间，2025年伯克希尔-哈撒韦（Berkshire Hathaway）（下称“伯克希尔”）年度股东大会在“股神”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老家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举行。

今年恰逢巴菲特执掌伯克希尔60周年。本次年会上，巴菲特与其接班人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以及保险业务主管阿吉特·贾恩（Ajit Jain）同台，就一系列话题回答股东的提问。

“这是我们第60届股东大会，我想这一次应该是最盛大的一次，也希望是最好的一次。”巴菲特表示。

本次伯克希尔股东大会参会人数达19700人，创下新纪录。在大会开开幕时，巴菲特分享了几个重要数据：喜诗糖果的销售额为31.7万美元。跑鞋品牌布鲁克斯（Brooks）的销售额为 31 万美元，Jazwares的销售额为25万美元。

据巴菲特介绍，本次大会限量发售纪念伯克希尔被收购60周年的图书。这是今年官方书店Bookworm唯一出售的图书。伯克希尔印刷出版了约8000本书，比最初计划增加约3000本，在大会现场已售出约4000本。

股东大会开幕前夕，伯克希尔公布了最新“成绩单”：公司第一季度净利润46.03亿美元，同比减少64%，上年同期盈利127.02亿美元；第一季度营收897.25亿美元，上年同期898.69亿美元；第一季度投资净亏损50.38亿美元，上年同期盈利14.8亿美元。

伯克希尔2025年一季度末现金储备升至3477亿美元（2024年四季度末为3342亿美元），再创历史新高，这显示在因关税而充满变数的背景下，该集团难以有效部署资金。截至3月底，伯克希尔持有头寸最多的五家公司依然分别为美国运通、苹果公司、美国银行、可口可乐和雪佛龙。

对于关税问题，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直言贸易“不应成为武器”。“我认为你可以非常有力地论证‘平衡的贸易有益于世界’，”他在大会上表示，“毫无疑问，贸易可以是一种战争行为。”他补充说，美国“应寻求与世界其他国家进行贸易”。

在持续数小时的问答环节中，巴菲特聊到公司巨额现金储备及经营现状，还谈及对美股波动、日股投资、房地产、AI等热点的想法，他寄语年轻人：要与更优秀的人为伍。

在股东大会问答环节末尾，现年94岁的巴菲特透露，他计划于今年年底卸任伯克希尔首席执行官一职，负责非保险业务的副董事长阿贝尔在年底接棒成为CEO。

他称赞阿贝尔将是一个非常棒的CEO，现在伯克希尔公司将会慢慢进入权力转移的工作。“时间已经到了，格雷格应该来继位成为我们公司的CEO，就是年底的时候成为CEO。我等会儿会在董事会的时候跟他们建议，让他们有一段时间去思考，或者是提出问题，或者是有什么样的结构，他们希望能够有所改变。”他说。

随后，与会者全体起立，掌声久久不息，巴菲特在这个略显伤感的时刻幽默回应道，“你们喝口可乐，冷静下来好吗？谢谢你们。”

以下为股东大会的要点内容：

巴菲特官宣：年底辞任伯克希尔CEO 阿贝尔接任

沃伦·巴菲特对股东表示，他计划于今年年底卸任伯克希尔首席执行官一职。巴菲特在5月3日于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举行的公司年度股东大会上表示，负责非保险业务的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将接任领导这家公司。巴菲特表示，明天伯克希尔董事会将开会，有一项目前只有我和我的孩子们（也是公司董事）知道的提议。他将建议阿贝尔到年底时出任伯克希尔CEO。他“仍会留在公司”提供帮助，但“最终决定权”将属于阿贝尔。

巴菲特：库克对苹果有很大建树

今年苹果CEO库克再度现身巴菲特股东大会现场，并在巴菲特提及他时起身挥手致意。巴菲特表示，很高兴苹果CEO库克先生也到场了，在乔布斯走了之后，库克接手苹果同样做得非常出色，没有人能像乔布斯一样，但库克对苹果也有很大建树。

他表示，在苹果公司发布最新财报后，他收听了库克主持的电话会议，这是他唯一收听的一个投资方面的季度电话会议。“有点不好意思说，库克让伯克希尔赚的钱比我让伯克希尔赚的钱多多了” 巴菲特开玩笑地说，“功劳应该归他。”

巴菲特指出苹果公司联合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在挑选库克作为自己的继任者时 “确实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我跟史蒂夫・乔布斯有过短暂的交集” 巴菲特说，“大家都知道，除了史蒂夫没人能创立苹果公司，但也只有蒂姆能把苹果发展到如今的程度。所以，我代表伯克希尔全体人员，向你表示感谢。”

巴菲特谈关税：贸易不应成为武器

在大会上，巴菲特批评了关税和贸易保护主义的观点，称贸易“不应成为武器”。

“我认为你可以非常有力地论证‘平衡的贸易有益于世界’，”他表示：“毫无疑问，贸易可以是一种战争行为。”他补充说：“在美国，我们应该寻求与世界其他国家进行贸易。我们应该做我们最擅长的事情，他们也应该做他们最擅长的事情。”

伯克希尔此前警告称，关税可能对其庞大的业务组合产生负面影响。伯克希尔的业绩备受关注，因为该集团旗下的业务从保险到铁路、能源和制造业，为美国经济的健康状况提供了一个缩影。

巴菲特：不会立刻卖掉日本股票

在被问及若日本央行未来加息是否会停止投资日本股票时，巴菲特表示，不会立即卖掉所持有的日本商社的股票，伯克希尔所持有的五家日本商社的表现是非常优秀的，伯克希尔与这些公司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

“他们有着独特的商业传统和经营方式——全球各地本就各不相同——我们丝毫不想改变他们的运作模式，因为他们已经做得很成功，”巴菲特强调。

巴菲特说，伯克希尔目前在日本的投资已达200亿美元，我甚至希望当初我们投资的是1000亿美元而不是200亿。而巴菲特指定接班人格雷格·阿贝尔则回应称，设想持有日本贸易公司股票至少50年，或永远持有。

谈巨额现金储备：一直在寻找投资机会五年内或找到去处

巴菲特称，伯克希尔现金数量确实是相当高，但好的机会不会每一天都出现，不正确或不正当的投资，反而会损害投资人的利益。他表示，他一直在寻找投资机会，并希望减少手头现金，可能降至500亿美元，但这种愿望并不是做出投资决策的理由。

“但这并非投资行业的运作方式，” 巴菲特说。“而且我们通过不一直满仓投资已经赚了很多钱。”

在巴菲特看来，投资行业根本不是那种按部就班发生事情的领域。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有望在未来五年内为其创纪录规模的现金储备找到投资去处。“明天就出现机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五年内发生的概率并不低。”他透露，伯克希尔近期差点动用100亿美元进行投资，但最终没有付诸行动。

谈美股波动巴菲特：过去几十天的下跌根本不算什么

对于特朗普关税引发的美股市场波动，以及是否提供了难得一见的投资机会的问题，巴菲特有些不以为然。“过去30天、45天发生的事情……真的不算什么（really nothing）。”

他指出，在过去60年里，伯克希尔的股价曾发生过3次短时间里50%以上的大跌，而在这些时期，公司没有出现根本问题。与历史上的大崩盘相比，过去几十天的下跌根本不算什么。他表示，美国股市近期的走势不应被描述为“剧烈”波动。“这还称不上是一场剧烈的熊市。”

这位“奥马哈先知”发表上述言论之际，投资者想知道，市场遭到抛售并反弹之后，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巴菲特表示，其他时期与投资者目前面临的情况“截然不同”。他提醒投资者，在他94岁的人生中，股市总体上是上涨的，但他也警告说，投资者需要准备好应对一些麻烦的波动。对于那些担心自己的投资组合会周期性波动的人，巴菲特给出的建议是：“如果你的股票下跌15%对你有影响，你就需要换一种不同的投资理念，并去适应这个世界。”

巴菲特：证券市场跟房地产比较还是有更多的机会

巴菲特表示，选择股票，每一秒钟都有许多机会，在美国你可以找到不同的股票，而且有更多的机会呈现在这些股票本身，证券市场跟房地产比较还是有更多的机会。

巴菲特告诉股东，房地产交易的谈判可能会无期限地拖延下去，因为 “你会发现你要打交道的不只是股权所有者”，而股票交易——无论规模大小——都可以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几分钟内匿名完成。他指出，虽然不良房产拍卖有时会出现划算的交易，但证券几乎总是能提供更便宜、更简单的投资机会。

巴菲特将自己的投资方式与已故的搭档查理・芒格进行了对比，芒格 “喜欢房地产交易”，并且在其生命的最后阶段完成了几笔房地产交易。但对于伯克希尔来说，考量是很明确的：坐拥 3477 亿美元的现金储备，“我们通过不一直满仓投资已经赚了很多钱，” 巴菲特说道。

谈到房地产交易的复杂性时，巴菲特坦率地详述了整个过程：签署一份房地产交易协议往往只是完成了一半，因为贷款方、租户和当地监管机构可能会重新开启谈判，需要就各项条款进行无休止的反复磋商。相比之下，一笔大规模的股票交易在交易执行后就完成了，不存在交易后重新谈判的情况。巴菲特说，伯克希尔也做过房地产投资，比如在2008年、2009年金融危机期间。他建议：如果要做房地产，必须用更有智慧、更有策略的方式去比较、去选择。

巴菲特：不会把所有东西都围绕AI来进行投资

巴菲特表示，不会把所有的东西绕着AI来进行投资。他同时指出，如果让他选择，会投资再保险业。

伯克希尔集团副总、掌管保险业务的阿吉特·贾恩表示，AI将会成为一夜改变游戏规则的工具，我们要改变做事的方式评估风险，对风险进行评价。现在个别的公司使用AI，他们需要想办法解决问题，我们还没有投入很多精力来追求AI这件事情。我认为我们要做好准备，只要有这个机会，马上就会跳入，开始进行投资。

对于科技巨头大举投资AI，巴菲特表示，不进行投资就能赚钱，总是要比投入重金赚大钱更好。以可口可乐为例，下游的灌瓶厂需要大量的资本，但对于卖糖浆的可口可乐公司而言，并不需要太多的资本。巴菲特表示，未来观察“七巨头”公司会变得多么资本密集将非常有趣。“在这个国家，很多资管行业的人通过关注他人如何投入资本而变得非常富有。”

巴菲特：对美国的财政问题感到害怕

被问到政府效率部（DOGE），巴菲特笑着说，为什么要问他这么难的问题。“对我来说，政府的官僚系统一直是个令人困惑的事情。在资本主义市场中，很多官僚性的结构会“传染”，也就是说，它们的低效率可能蔓延到其他领域。其实很多体系是有更好的管理方式的，就连伯克希尔内部也有需要精简和提高效率的空间。”

巴菲特表示，美国的财政问题令他害怕，但这也不是美国独有的问题。在财政政策方面，美国长期以来没有真正解决财政赤字的问题，这从来都不是一个被彻底解决的议题。“如何控制政府的收入和支出这个问题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解决，而且这个问题已经损害了许多文明。”他说。

巴菲特称，就美国而言，财政赤字已经不是可持续的模式了。两年也好，二十年也罢，我们不能永远依赖这种不可持续的机制。

巴菲特称芒格曾调侃他管太多

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在投资时非常谨慎，过去80年交易1600万次，但只有极少数能真正吸引他们。他提到查理曾调侃他“监管太多事情”，但巴菲特认为一生中只有5件事值得全力投入，因为做50件事精力不会足够集中。如果有3350亿资金，他希望找到真正优质的标的，哪怕单笔投资500亿，也要确保对业务有实质性帮助，盲目投资会损害股东利益。

巴菲特也坦言，目前有些投资项目的绩效并不太好，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立刻解决。但“就像查理以前常常告诉我的，如果出现问题，其实对我们是有益处的，只要不断地去理解，去倾听，然后进行行动，至少你已经了解了这个问题”。

巴菲特谈到死亡时，称所有年龄的记录都是女性保持的，我曾尝试让查理变性，这样他就可以活得更久了。

关于自动驾驶对车险影响巴菲特：这是一个重要问题

巴菲特表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但目前来看，自动驾驶还没有完全实现商业化，美国也尚未大规模推动。保险行业未来一百年会变成什么样，现在没有人能准确预测。不过有一点很明确：这个世界是动态变化的。人们喜欢开车，我们不希望摧毁这个世界。我们学会了如何更好地保护地球，尽管这一路很艰难。

巴菲特表示，关于自动驾驶引发的产品责任、意外事故，确实还有很多条款需要厘清。一旦发生事故，由于技术升级，维修成本会显著增加。现在的汽车已经越来越像高科技产品，而这些技术相关的新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比如我1950年刚去Geico的时候，一年平均保费大约是40美元，当然要看你住在哪个州。但现在，一年2000美元是常态。不过与此同时，交通事故死亡人数却大幅下降。如果你换个角度来看，其实现在开车比以前安全多了。整个行业未来的走势很难预测。你必须结合研究、现实和各种数据来看待。巴菲特称，还有能源行业、医疗、政治环境的变化，都可能造成产业结构调整。在商业世界里，很多问题没有“答案”，只有“行动点”。今天的游戏规则和过去完全不同，因此你每天醒来都要重新思考如何经营你的行业。

负责保险业务的贾恩表示，从保险角度来看，自动驾驶不会立刻带来本质上的改变。现在大多数汽车保险保费，都是基于驾驶员错误发生的频率来定价的，我们的保单与理赔系统正是依照这样的风险计算方式运作的。贾因说，自动驾驶技术的确可能降低事故发生的几率，Geico与其他保险公司对此持类似观点。但一旦这项技术真正普及，我们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

阿贝尔谈接手公司后打算如何进行资本配置

伯克希尔副董事长阿贝尔笑着说：“我们的起点非常高。” 他还提到了伯克希尔坚如磐石般的资产负债表。阿贝尔称现金储备 “是一项巨大的资产”，伯克希尔会在合适的时候加以运用。他称其为一项 “战略资产”，可以用来抵御困难时期，并且让公司 “永远不依赖银行或其他方” 就能取得成功。阿贝尔表示，在管理风险和监管旗下运营业务方面，公司将秉持与伯克希尔过去 60 年来 “完全相同的” 理念。

巴菲特建议年轻人别在意起薪与更优秀的人为伍

在大会上，巴菲特分享职业心得：如果你工作的地方是你喜欢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他强调，若不喜欢一份工作，很难长久坚持，就像听到对味的音乐，你会一直听下去。

巴菲特还建议年轻人：别在意起薪，但要选对老板和方向。巴菲特认为，有意义的工作比金钱更重要。如果你不需要急于赚钱，可以花时间寻找真正值得合作的伙伴。即使一时找不到，也不要放弃，坚持做正确的事，终会遇到志同道合的人。

谈及年轻投资者应该如何塑造他们的投资理念时，巴菲特表示，你交往的人非常重要。“你应该和比你优秀的人在一起，”他说，“你会朝着你所交往的人的方向前进。”

在问答环节中，一名14岁女孩凌晨两点起来排队参会希望加入伯克希尔，问该如何努力。阿贝尔说，勤奋工作和乐于贡献的愿望会让你走得更远。阿贝尔表示，如果你要成为伯克希尔的股东，你一定要努力工作，才能够拥有股票。你就像我们的生命一样，你一定要努力工作。这个部分我是不会质疑的，在生命当中有些事情是非常重要的，有些工作是有道德的，你要有适当的态度，要有所奉献。长期下来你会发现你的生命当中有很多让你觉得很快乐的事情，就像巴菲特先生所说的，如果你认真工作，你就会发现你生命当中所喜爱的事情。希望你将来成为伯克希尔的成员之一。“我们真诚地期待你成为伯克希尔的一员的那一天。”阿贝尔表示。巴菲特补充道：“保持好奇心，多读书。”

如何应对人生低点？巴菲特：我会专注于那些美好的事情

一位来自中国上海的投资者问及如何应对人生低点，巴菲特回应道，每个人都会有高潮或者是低潮，或者是进入低谷的境界。“这些问题对我来讲是非常微不足道的，比如查理，他常常经过很多低点，我的意思是这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不可能没有这种低潮的时候。”他说，“看一下中国的历史，如果你是一百年前或者是五百年前、一千年前出生，在朝朝代代的交替之下，你现在已经非常幸运了。”

巴菲特表示，他会关注在您的生命中发生好的事情上面，坏的事情总会发生的，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这些美好的人生或者是经过了一些比较困难的境界，还是可以掌握美好人生的。“到目前为止，我不觉得有太糟的事情曾经发生在我身上，我的朋友也是如此。我现在已经94岁了，94年的历史中，我想喝樱桃可乐，任何时间我想喝就喝它一杯，所以并没有太坏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生。”

巴菲特最后表示，看好的一面。如果你想办法扩展你的生命。“如果你很幸运，你今天来自这么远的地方，你还非常健康，而且您长途跋涉地来到这个会议上，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能够跟这么多聪明的人，针对您有趣的事情进行学习、进行比较。所以，您现在的状况，对于几千年、几百年、两百多年来讲，已经非常幸运。这就是我可以提供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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